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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疫苗昏迷的李燕嫻死過翻生，身旁的李姊怒斥政府死撐疫苗安全，逃避責任。
新聞耳目
政府作大 豬流感禍害
2010年01月14日
Next Magazine
政府動用二億訂購三百萬劑豬流感疫苗，推出至今半個月，十萬名接種者已先後有兩名懷疑出現可以致癱的吉巴氏綜合症，連醫生也中招！
醫生爆料，指政府當初錯估豬流感禍害，買入大批疫苗，但最新刊登的國際醫學期刊就大唱反調，指豬流感只是小疾病，毋須特別預防。為了消減存貨，政府狂做騷叫人打，還考慮把免費注射計劃擴至小學生及健康人士，有醫生直言此舉冒險，隨時有更多人中招。
注射豬流感疫苗十二小時後抽搐昏迷、懷疑染上吉巴氏綜合症的李燕嫻，上週六中午甦醒，剛從死亡關口活過來的她，躺在病床上氣若游絲，說：「而家乜針都唔好打，我開頭評估打疫苗無咁高風險。」
一針攞命
曾蔭權帶頭打針，但至今只有十萬人響應打針，只佔總數一成。
李燕嫻三年前患上免疫系統病紅斑狼瘡症，近日她看到衞生署狂谷打針好處，又發現自己屬高危一族，容易感染豬流感，加上她在語言學校教書，為了保護自己及學生，上週四到鄰近私家診所打針，卻幾乎一針攞命：「我打針之前簽份同意書，知道可能會導致 GBS（吉巴氏綜合症）有癱瘓機會，點知我中咗，好彩我起得番身。」
一直陪伴李燕嫻的胞姊，批評政府沒有全面公開疫苗副作用，仍死撐疫苗無問題，罔顧市民安全：「燕嫻入 ICU時，醫生同我講唔保證我細妹可以醒番，同政府講打針只有少少發燒嘅後遺症唔同，我哋都唔知原來會咁危險！」
「睇新聞，官員仲話打疫苗要兩個禮拜後先有抗體，肯定話我細妹出事同疫苗無關，咁點解第一位中招嘅醫生，同我細妹打完針之後嘅病徵一樣？我覺得政府而家態度係逃避責任，唔係以市民利益着想，我好反感。」她說妹妹已做了抽血、照 X光、磁力共振等連串檢查，未發現病毒或細菌感染，「一定同疫苗有關，我細妹之前一個月無感冒，仲走去加拿大滑雪，狀態好 fit。」
慘做白老鼠
心臟科醫生郭康泰的油麻地診所目前由其他醫生代診。
打了冤枉針的，還有人稱「好好醫生」的五十八歲心臟科醫生郭康泰。他七四年於港大醫學院畢業，曾在伊利沙伯醫院任職心臟科醫生，為人低調，做事盡責，八十年代轉私人執業，在佐敦恒成大廈開設診所。他在上月廿四日平安夜自行到政府健康中心注射疫苗，四日後下肢肌肉疼痛乏力，一月二日進入瑪麗醫院，麻痺情況嚴重，由下肢延伸上胸，情況一度危殆。
一名友人嘆說，曾勸他三思不要打針，怕有危險，豈料一語成讖，「我早就勸佢睇定啲，咪做白老鼠，其實我哋於港大讀醫時，死鬼師傅已經千叮萬囑，新疫苗要等十年，有足夠臨床驗證，咪一面世就膽粗粗試。而家豬流感疫苗臨床測試不足半年，仲係好新，好多嘢都未清楚。」
上週五郭情況好轉，可自行落床，目前呼吸暢順，血壓正常，可站立，但知情人士說，保守估計，郭要醫幾個星期才可恢復活動能力，「郭醫生本身係虔誠佛教徒，佢喺醫院有為自己唸經，所以心境好平和。」
政府一直力銷打針的好處，但相繼有市民打針後出現嚴重事故，令人信心盡失。事實上，國際醫學權威刊物《新英格蘭醫學期刊》最新一期報告，就和港府唱反調，認為豬流感是很輕微的疾病（ a mild illness），根本不須特別預防！
豬流感是小病
打針出事圖解
1.注射疫苗。
2.產生的抗體接收錯誤信息，攻擊神經系統根部，觸發脊椎蜘蛛膜炎。
3.下肢發麻，逐步蔓延手、上胸。
報告稱去年五至六月調查了中國四百二十六名豬流感患者，發現他們大都在服食抗流感藥特敏福四十八小時後自行痊癒，患者包括兒童和成人，大部分出現發燒、咳嗽等輕微徵狀，有肚瀉及嘔吐等較激烈反應的只佔少數，不足百分之二。一名大學醫學教授認為該報告客觀可靠，覺得港府逼人打針的做法近乎高壓，「有次開會，一個政府高層叫我哋要打針，話如果唔打，染咗豬流感傳俾病人，後果自負，我就問佢，如果打完有吉巴氏症咁點，佢話到時政府會照顧我。出咗事先照顧，咁就死啦！」
當初政府反應過敏，聽信衞生署科學委員會專家小組意見，認為豬流感會「好大鑊」，加上去年封鎖維景酒店堵截疫情擴散成功，為了贏得更多掌聲，結果豪花了二億公帑，入了三百萬劑疫苗，數目相等於季節性流感疫苗的三倍，但其實豬流感由去年六月首宗本土個案爆發至今，死亡率只有百份之零點一五七，和普通流感相若，港府錯估形勢。
香港醫學會前會董李家仁說：「我係支持政府買疫苗做個保險，但係豬流感唔係危險到個個非打不可，所有疫苗永遠有危險性，無人可以話俾你知打咗疫苗百分之一百安全及有效，鑑於美國七六年打類似豬流感病毒疫苗導致二十五個人死，所以我好小心，我覺得打針有危險性，我無打。」
打針騷無人信
發生打針出現吉巴氏綜合症個案後，政府健康中心人流冷清，接種疫苗人數大跌七成。
上月推出疫苗注射首日，食物及衞生局局長周一嶽、特首曾蔭權等一眾高官帶頭打針做 show，不過卻未能打動醫護人員，全港十五萬名醫護人員，至今只有約八千人接種，不足百分之五，用行動投下不信任票。其他醫療界巨頭，包括行會成員、泌尿科醫生梁智鴻，立法會醫學界代表梁家騮都沒有打針，連世衞總幹事陳馮富珍早前亦稱放假未有時間注射。
如今無人敢打針，數百萬劑疫苗隨時倒落海，為了消減存貨，周一嶽週一表示，會考慮擴大疫苗資助計劃至所有小學生，健康人士也可注射，最快一至兩週後作出決定及公布，這種「為打針而打針」的做法，可謂一錯再錯！
一直表示「觀察清楚」才決定是否打針的前醫學會會長蔡堅，表示如今已出現吉巴氏個案，認為非高危人士不要打針。「而家出咁多打針之後負面資訊，其他非五類高危人士（五類高危人士包括醫護人員、六個月至六歲小童、長期病患及屠宰和從事養豬行業），我唔建議去打疫苗。」蔡堅說近日接種疫苗人數大跌七成，他的診所由最初一週有二十人打針，至今每日一宗甚至無人打針，而西醫工會會長楊超發說醫生醞釀退針潮。
出事唔通報
最新一期《新英格蘭醫學期刊》指豬流感只是小病，毋須特別打針預防。
政府注射計劃混亂，只顧催谷市民打針，但同時間卻沒做好通報機制，對前線醫護人員更沒有提供指引。以郭康泰醫生的情況為例，他一月二號進入瑪麗骨科後情況逐步惡化，延至六號傍晚六時院方才通報衞生防護中心，通知有接種疫苗引發嚴重不良個案。
有瑪麗醫生踢爆醫護人員意識不足，警覺性低。「有醫生唔意識到同 GBS有關，俾你哋傳媒爆咗單嘢，醫院先解釋話做咗連串測試，等有結果確認個案才公布，呢個講法係掩飾，因為抽脊水、神經線導電圖檢查一兩日就做完，係負責醫生醒覺唔到有問題，遲咗去做檢查，所以連何栢良、袁國勇班流感專家都唔知道醫院收咗個症。」
未汲取教訓
當郭康泰打針出事後，醫管局仍未即時汲取教訓，緊接打針後引發嚴重副作用的李燕嫻，入院時只被送進普通病房。李的胞姊憶述，上週五半夜二時，燕嫻突然呈半昏迷及持續性癲癎，家人報警，由救護車送進醫院急症室，當時她向醫護人員說，妹妹在十二小時前注射豬流感疫苗，之後醫院在早上七時安排妹妹入住普通病房，她還以為是小事，「護士同我講無事嘅，我細妹血糖低啫。」怎料五小時後燕嫻便全身抽搐，呼吸困難，陷入昏迷不醒。
種種問題，令人對港府的豬流感政策無信心，蔡堅道：「醫院通報機制係廢嘅，如果幾家醫院同一日收到幾個打針之後不適個案唔通報，我哋私家醫生唔知有事繼續幫人打，病人咪打得好冤枉！」醫管局後來才亡羊補牢，週一向前線醫護人員發出指引，若發現病人打針後肌肉不適、乏力或神經反射緩慢要即時處理呈報及轉介專家小組跟進。可惜這些補鑊措施都無助解決困境。反觀加拿大最近發現多宗豬流感疫苗引致的過敏性休克反應後，便立即停止注射計劃，反應迅速，港府實在是不夠果斷。
世衞總幹事陳馮富珍與行會成員梁智鴻醫生（右）兩大醫療舵手都沒有注射豬流感疫苗，用行動投不信任票。
「五十後」有抗體
豬流感疫苗臨床測試不足半年，令醫護人員擔心成效及安全，都不敢做白老鼠。
吉巴氏綜合症（ Guillain Barre Syndrome） GBS，是指患者自身免疫系統接收錯誤信息，攻擊脊椎神經系統，令下肢及手麻痺無力，呼吸困難，部分人因麻痺影響視覺及吞嚥困難。
中大腦神經科講座教授黃家星醫生指出，九成患者會在四至六週後自行康復，有百分之五至一成變成慢性吉巴氏綜合疾病，病情反覆，出現神經線發炎，嚴重者因呼吸困難而死亡。
港大感染及傳染病中心總監何栢良指出， GBS成因不明，接種豬流感疫苗人士，會有百萬分之一機會出現 GBS，而注射流感及乙肝疫苗，亦有機會出現 GBS。
免疫學專科醫生鄔揚源指出，五十歲以上人士，因可能接觸過七十年代發生與豬流感相近的流感病毒，這班人士接種豬流感疫苗後，可在兩至三日內產生抗體，較一般人要兩週產生抗體為快。鄔補充，按美國流行病學研究，這批「五十後」體內已有交叉保護抗體，相比年輕人及兒童，他們感染豬流感引發嚴重併發症的機會較低。
全球打針嚴重事故
1/10 ︰一名 33歲患紅斑狼瘡症女子於 7/1注射豬流感疫苗後，在紅磡青州街紅磡花園住所內突然全身抽搐，未幾陷入半昏迷。
12/09︰ 58歲心臟科專科醫生郭康泰於 24/12在公共診所接種豬流感疫苗後，出現吉巴氏綜合症的病徵，下肢乏力，於 2/1入住瑪麗醫院，情況嚴重。 10/1開始好轉，更可下床，病情有機會由嚴重轉為穩定。
11/09︰台灣一名懷孕三十八週的 41歲孕婦，於 27日接種 H1N1新型流感（新流感）疫苗， 5日後產檢竟發現嬰兒沒有心跳死亡，是台灣首宗孕婦懷疑接種疫苗後胎死腹中的個案。
11/09︰由英國葛蘭素史克（ GSK）藥廠生產的新流感疫苗，在加拿大引起數宗過敏性休克反應，藥廠要求加國數個州停止使用該疫苗。
11/09︰國家衞生部首次證實全中國有兩宗懷疑接種流感疫苗後的死亡個案。其中一名為湖南男子接種疫苗 8小時後，在參加籃球運動期間猝死。
11/09︰一名已移居新西蘭奧克蘭的 50多歲港人男子，注射豬流感疫苗後全身癱瘓，懷疑患上吉巴氏綜合症。病人睡覺時不能閉上眼睛，現時需不斷換血，醫生指患者需時頗長始能康復。
撰文︰李雅雯
攝影︰黃慧雙
資料︰資料組
插圖︰詹震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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