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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全帶死綁住 墜海者難逃生
2011年06月16日 
廣州日報

遇難者名單
陸福林(34歲,男,雲南人)
陸學先(23歲,男,雲南人)
田元紅(26歲,男,貴州人)
施永兵(25歲,男,貴州人)
陳雙 (38歲,男,廣東陽江人)

生還名單

余萬金(30歲,男,雲南文山人)

田元紅的一雙小兒女渾然不知父親已去世。

墜海工人的屍體被打撈出海,正是死死綁住的安全帶讓工人無法逃生。 記者軒彗攝

廣深沿江高速工地事故最後一名墜海工人屍體找到 確認5人死亡

廣深沿江高速工地墜海事故最後一名工人的屍體被打撈出海,至此,5名墜海者屍體全部被找到。負責施工的廣東長大公司的相關負責人仍在派出所協助調查。


本報訊 (記者高靖、龍錕、蔣悅飛 通訊員 康樂)昨日下午5時45分,寶安區政府相關負責人向媒體通報稱,前日上午發生的廣深沿江高速工地工人墜海事故中,最後一具墜海工人(陳雙,38歲,廣東陽江人)的屍體於昨日16時50分被撈起。南海救助局一位陳姓主任也證實了該情況。至此,5名墜海者屍體全部找到。

昨日上午,記者又來到廣深沿江高速大鏟灣特大橋的現場,警方將警戒線封鎖範圍從工人墜海處擴大到臨時鐵架橋頭處,禁止媒體記者和遇難者家屬等入內。

大鏟灣特大橋是由廣東長大公路工程有限公司負責修建的。在工地上該公司項目部所在的鐵皮樓中,副經理辦公室中有3名男子反鎖著門,開著空調吃西瓜,當記者敲門想採訪時,他們表示自己並非領導,「昨天晚上6時左右,6個領導都被西鄉派出所帶走了,還沒回來呢。」

綜合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則表示,事件還沒調查清楚,明細調查結果也還沒有出來。在附近休息的工人都稱「今天停工了」。

隨後,記者又在恆生醫院住院部見到了倖存者余萬金,他被換到了一間單人病房。余萬金描述,當時他和其他5名工友正在橋上進行跨孔作業,「架橋機上面有4個輪子,下面有8個輪子。下面的輪子突然掉了下去。」據悉,在架橋過程中,工字鋼是固定在兩個橋墩上的,而架橋機固定在工字鋼上,與工字鋼連為一體。「我們的安全繩都拴在工字鋼上,所以就一起掉了下去。」余萬金稱,工字鋼滑落得很快,在掉落過程中,綁在他身上的安全繩斷開了,他才萬幸地浮上了海面並獲救。

余萬金回憶,當時來這裡工作是通過老鄉介紹的,沒有簽訂任何的勞動合同,只填了一份職工信息表,這張表也早已被公司收回。

昨天下午2時30分,有工作人員召集部分遇難者家屬到殯儀館認屍,但因為施工方原因,直至晚8時都未能見到屍體。他們被告知要等到今天早上8時才能去認屍。

昨天晚上7時45分,寶安區政府相關負責人通報了該事件的最新進展,稱第五個剛被撈起,南海救助局一位陳姓主任也證實該工友被打撈出的時間為16時50分。至此,5名墜海者屍體已全部找到。

遇難者故事
孩子尚在襁褓中
年輕父親撒手人寰

26歲的田元紅的屍體是前天第一個被找到的。當日下午,他的妻子周真群得知消息後趕到現場,但不管她如何央求,現場的保安就是拒絕讓她接近事發地點。昨日下午2時,周真群仍沒有見到丈夫最後的模樣。

田元紅是貴州省貴陽市黔西縣折坤村人,另一名遇難者施永兵是他姑家表弟,就住在相鄰不遠的鏵口村,兩人的哥哥也分別趕到深圳處理後事。

他們被項目施工方安排到西鄉一賓館居住。昨天,記者來到賓館,只見床上躺著田元紅剛剛出生40天的兒子(5月6日出生),周真群正燒熱水為兒子洗澡。「昨天在現場守得很晚,來不及給寶寶洗澡,結果他身上長了很多痱子。」田元紅生前為兒子取名為「燦陽」,希望兒子能像太陽一樣健康成長。

「孩子以前都吃母乳,昨天我精神不好,只能給他奶粉,他不喜歡吃。」周真群忍著悲痛,細心照顧著孩子。

「事情完了後,只能帶著兩個小孩回貴州,在這裡養孩子實在太辛苦了。」周真群說,如果能夠領到賠償,她希望金額足夠將兩個孩子養大,並為田元紅的父母養老。

田原紅3歲的女兒田水晶似乎還不知道爸爸已不在人世,在房間裡跑來跑去。周真群說:「不要和她說她爸爸的事情,不然她會哭個不停。」周真群拿出了丈夫的照片,田水晶一把將照片抓在手裡說:「這不是爸爸嗎?」周真群淡淡地說:「那是照片。」

周真群和田元紅是同村鄰居,從小青梅竹馬,已經結婚五年,一年前田元紅與幾個貴州老鄉一起來到廣深沿江高速工地做工,周真群隨著丈夫一起來深圳,在家一心照顧孩子,丈夫3000元的月薪是全家唯一的經濟來源。田元紅沒有住工棚,專門在海濱新村租了間房。新出生的小孩子,小兩口還沒來得及帶回老家給父母看一眼。

田元紅的工友介紹,今年過年後,工地就開始拖欠工資,很多工友都曾借錢度日,田元紅也一定遇到過類似情況。

(高靖、龍錕)

「我們想按老家風俗下葬」

1986年出生的施永兵是5名遇難者之一。前天晚上,工友將施永兵墜海的噩耗通知了他在貴州的家人,年過六旬的父母立即哭得不省人事,哥哥施永軍趕緊乘飛機趕到深圳。「上次見面是前年8月,爺爺去世時。」對於弟弟的遇難,施永軍感到很意外,也很自責。

「父母就是哭,我讓鄰居幫忙照顧他們,別的親戚來了一些。」施永軍說,施永兵以前打電話說在橋樑上搞電焊,時不時往家裡寄錢,但近來施永兵說幾個月沒發工資了,所以就沒寄錢。

「頭天晚上我還打電話給他(施永兵)。」只有初小文化的施永兵20來歲就外出打工,過年也經常不回家,儘管常常打電話給家人,但每次通話都是彼此問候,很快就結束。

「我們老家的風俗是全屍下葬,不知道到時怎麼辦?」對於親人的意外離世,施、田兩家人均想按老家風俗下葬,但又不知道到時會怎麼安排。(高靖、龍錕)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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